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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辈子那么长,那么短,没谁规定必须是一个过法,怎么过不是过,不都是一天三顿,开心了笑,难过了哭,累了停,有劲了跑,喝水撒尿,吃饭拉屎。
张慕生爷爷的坟早就迁走了,迁在陈子轻给挑选的地方,张家哪都好好的,房子建得也顺,还有肥嘟嘟的家蛇庇护。
这边的习俗是,建房上梁的时候要撒糖果。
陈子轻兴冲冲地跑到楼上,满头大汗地对着张慕生说:“我要撒,你给我。”
张慕生拎着一袋沉甸甸的糖果送到他面前:“袋子我拎,你拿糖。”
陈子轻在袋子里拨动拨动,有牛奶糖,花生糖,还有巧克力,他抓了满满一把往下面抛。
糖果掉在村里人的头上,身上,脚边,小孩争抢着捡,大人看他们捡,不时凑个热闹。
楼下有童稚的叫声:“北遥哥哥,往我这撒!”
“北遥哥哥,撒我这!”
“撒我这撒我这——”
孩子们闹哄哄的。
陈子轻给了个白眼,这会儿知道喊哥哥了,平时要么直接叫名儿,要么就跟没看到一样,他哼一声,撒糖果的动作倒是一下都没耽误。
“别撒了,剩下的留着。”
耳边忽然响起张慕生的声音。
“啊?”
陈子轻抓着袋子还要撒,“留着干嘛?”
张慕生说:“你吃。”
“我不吃。”
张慕生的面色不见波动:“不吃就喂鸡。”
陈子轻拽他白衬衣:“你什么意思,我跟鸡一个待遇?有你这么说你老婆的吗?你别扒拉我,还敢亲我,大白天的不正经。”
张慕生撩了撩他泛潮的刘海,捏他脸,弯腰亲他嘴:“一身汗了还闹,消停点吧,张慕生的老婆。”
陈子轻被亲得呼吸急促,声调软软的,尾音像从蜜罐子里涮过几个来回:“我突然又想吃糖了,你喂我一颗呗。”
张慕生皱眉。
陈子轻把脸一板:“你皱眉头干什么,搞得就跟你多不稀罕一样,有种你别硬……唔,唔唔唔!”
他被拢住口鼻拖到没人的角落,顶了一身乱糟糟的墙灰。
房子一建好,陈子轻就接到张母的电话,叫他们回去,说他们不回,就不搬新家,人必须都在才行,儿子儿媳哪个都不能缺。
这事儿张母不跟儿子说,特地找的儿媳,这里头的名堂多得很,还不能往外倒,怕让人听了关起门来乐半天。
()陈子轻能咋办,就回去了。
家里置办的家具主要是木制,有不少是张父自己打的,没刷漆,简简单单的,陈子轻进门就各个屋子的乱串,二楼有三个房间带个客厅,是他跟张慕生住的。
他想在大床上躺会儿,张母把他喊下了楼。
“妈,什么事啊?”
“小遥你来。”
张母招呼他说,“你站凳子上,我给你扶着,你把这照片挂墙上面。”
照片上是全家福,二老在前面坐着,他跟张母站他们身后,背景是村子左侧的那片小竹林。
陈子轻拿着一看就很重的相框踩上凳子,张母后退点给他意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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